是梦吧?
她都那么讨厌他了,怎么可能还会来。
宋清宴自嘲着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再醒来时,鼻间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,喉咙像被刀割般撕裂着痛。
窗前,有一道婀娜的身影……
是林半夏。
宋清宴心脏猛地一阵抽缩!
所以……不是梦!
是林半夏找到了他,救他来了医院!
宋清宴心中瞬间涌起许多复杂的情绪,随即又被难以言喻的酸涩击倒。
那么美好,亲密的他们,怎么就走到了今天呢?
他眼眶倏地一热。
林半夏听见动静,缓慢地转过身来,她的脸色疲惫而憔悴,手中还攥着那条檀木手串。
“宋清宴……”
她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,眼神满是复杂:“昨晚……你就是为了这串手串,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?”
宋清宴身体微颤,不敢直视她的双眼,低着头沉默。
病房一瞬安静。
许久,他听到林半夏沉重又冰冷的话:“一切,都已经……过去了。”
宋清宴本就苍白的脸,更加惨白。
“是啊,已经过去了。”
他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林半夏,“我和夏霜凝已经彻底分手了,过几天我就会离开了。”
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,他不想留给她最后的印象,还是个舔狗。
“你最好是。”
林半夏不信。
也是,他‘骗’了她那么多次,她不相信也正常。
可林半夏接下来的话却犹如一颗惊雷,将宋清宴轰得遍体鳞伤。
“六天后我要结婚,还差一个伴郎,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,这个伴郎就由你来做吧。”
宋清宴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,他瞳孔骤缩,难以置信地盯着林半夏。
“你说……什么?”
这一句话,他几乎是从嗓子里逼出来的。
林半夏没有重复,只是静静看着他。
目光专注,一如从前。
可那双温润的眼里,却再也没有如洪水般汹涌的爱意。
反而,一片死水。
宋清宴的心好像也在这一刻死了。
反正六天后他就要走了,根本不会到场。
现在答应,总比继续听林半夏说那么绝情,伤人的话要好受!
“好。”
他沙哑声音落下的一刻,林半夏愣了两秒。
她盯着宋清宴,目光灼热,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。
可他的脸上,只有坦然接受后的平静。
林半夏一下就怒了:“那就请你这个伴郎,在婚礼当天准时到场!”
她字字咬牙切齿,重重地将请帖扔在床头的桌子上后,便离开了。
宋清宴不知道林半夏在生气什么。
他不是已经如她所愿,答应做伴郎了吗?
目光落在醒目刺眼的红请帖上时,宋清宴眼眶猛地一阵酸涩。
他永远记得,林半夏十八岁成人礼的宴会上。
众目睽睽下,她不由分说地攥紧他的手冲上台。
她眉眼温柔,声音坚定有力:“我林半夏,在此向所有人宣布,今后我林半夏的新郎只会是宋清宴。以后的请帖只会是林半夏和宋清宴这两个名字,不会有其她人。”
年少的爱总是热烈而张扬。
没想到世事难料。
如今猩红的喜帖上,‘林半夏’三个字后面,紧挨着的是‘沈淮序’。
一夜无眠。
第二天,宋清宴刚出院,就收到了林半夏发来的消息:
“来陪淮序试礼服。”
宋清宴到婚纱店时,店员刚拉开贵宾试衣间的厚重天鹅绒门帘。
璀璨夺目的水晶灯下。
身姿娉婷的林半夏身着一条如银白月光般纯净、镶满碎钻的抹胸婚纱。
随着她走动,裙摆轻轻摇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