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陆景淮去了五年前他与谢司瑶的婚房。
当年他精心设计的家如今也成为陆景泽的。
直到他回来后,谢司瑶才让他搬出去。
“小心点,这些都是阿瑶珍视的东西。”
陆景淮刚进门,就听到陆景泽的声音从书房传来。
几个佣人正小心翼翼地将箱子往外搬。
突然“啪”的一声,一本相册掉落在地。
陆景淮的目光随之被吸引。
陆景泽听到动静慌忙出来,捡起那本相册。
又故作无意向陆景淮介绍——
北欧极光下相拥、雪山之巅亲吻、丹麦小镇牵手、游轮甲板上依偎看日出的侧脸......
那些都是曾经他与谢司瑶约定过要去的地方。
而如今,照片里的男主角都变成了陆景泽。
“当初我们都以为大哥不在了,阿瑶不想留下遗憾才带我去了这些地方,大哥别介意。”
陆景泽看向他的眼尾划过几分挑衅。
陆景淮冷眸扫过他的脸,“你能够接近她无非是因为有几分像我......”
“大哥是想说,阿瑶是把我当成你的替身是吧?”
他唇角勾起,“这样吧,我们打一个赌,看看如今在她的心里谁更重要?”
他和陆景泽同时拿起手机给谢司瑶打电话。
等待的时间里他心下忐忑。
他本无意和陆景泽玩那么幼稚的游戏,却又仍不死心的想知道答案。
几声忙音后,是他先接通了。
“阿淮怎么了?”
“我的车抛锚了,在环城高架上......”他随意想了个理由,话未说完,就被谢司瑶打断。
“你别怕,我马上过去。”她的声音里难掩焦急,还不忘柔声安慰他。
陆景淮余光瞥向陆景泽,他的神色有一瞬凝滞。
再一次按下拨通键。
这一次谢司瑶才接起。
“阿瑶,我想吃城南的栗子糕,你现在可以去给我买吗?”
对面静了一下,片刻才道:“等着。”
那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。
挂断后,陆景淮的手机再次响起,是谢司瑶。
“阿淮,有个项目突然出了问题,我现在走不开,我先让保镖去找你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歉意。
陆景淮心口一滞,喉咙也像被堵住。
“好。”
他艰难挤出声音,对面一下挂断,只剩下嘟嘟忙音一下下似重锤落在他心上。
“大哥,你输了。”
陆景泽放下手机,露出胜利者姿态。
“阿瑶只是知道我想吃什么就冒着雨去给我买,却把你丢在高架上。”
“现在你还觉得,她只是把我当成你的替身吗?”
“实话告诉你吧,我和阿瑶根本就没有离婚,所谓离婚证不过只是她哄骗你的,法律上我和她还是合法夫妻,如今的你才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。”
他步步向他逼近,一字一句化作锋刃。
半小时后,谢司瑶的车驶进别墅,她从车上下来提着点心。
陆景淮就站在对面看着,雨水混着泪滑落脸颊。
他浑身发抖,暴雨浸透她全身都不及心底渗出的寒意来得冷。
曾经,他随口一句想吃临市的芝士蛋糕,谢司瑶连夜开车三小时,在寒冷的冬夜里排队给他买来。
而如今,她原来能为他做的,也能给别人了......
他跌跌撞撞走回去,不过隔壁几步路都让他觉得那样远。
当初重度烧伤后每到雨天总是隐隐作痛,此刻更是痛入骨髓。
推门那一瞬天旋地转,他重重摔在地上,失去意识。
不知过去多久,混沌间有人将他抱起,焦急唤他名字。
“阿淮,阿淮你怎么样?你别吓我......”
朦胧间谢司瑶的脸近在咫尺,他强撑起眼害怕是幻觉。
突然手背一阵刺痛,针头刺入瞬间,他眉心紧拧。
“轻一点,阿淮最怕痛了。”
谢司瑶轻斥私人医生,这一下陆景淮彻底醒了。
她见他睁眼,立刻将他搂紧,“对不起阿淮,都是我的错,保镖没找到你,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也没有接......”
谢司瑶语无伦次,进门看到他昏倒在门边时,她差点心脏骤停。
她多怕陆景淮再一次在她面前出事。
“我找了紧急救援。”他随口道。
谢司瑶更加自责,“我应该第一时间去找你的...这样你也不会晕倒。”
陆景淮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又回想刚刚,心脏刺痛。
他自以为找了一个她一定会来的理由,毕竟曾经只要他有事,不管她在做什么都会放下立刻去找他。
而如今,排在她心里第一位的已经变成陆景泽。
“我累了。”他闭上眼,谢司瑶替他掖好被角,“睡吧,我守着你。”
次日清晨,陆景淮醒来时,谢司瑶就在床边。
她眼下黑青,守着他一整夜没有合眼。
“阿淮,我熬了你最喜欢的粥,趁热喝。”
她端着碗舀了一勺要喂他,看着碗里虾仁,陆景淮顿住。
“我对虾仁过敏,这是陆景泽最喜欢的。”
陆景淮攥紧手心。
原来她会清楚记得他的所有喜恶,会叮嘱家内外的厨师他虾仁过敏。
时隔五年,她自己竟忘了。
谢司瑶随即反应过来,表情有一瞬慌乱,“我...我重新做一碗。”
她放下碗要出去,电话铃响。
陆景淮听不到对面说什么,只见谢司瑶面色骤沉。
“阿淮,临时出了点事......”
“你去吧。”不等她多言,陆景淮便心领神会。
至于什么事,他无心知道。
直到下午看到新闻推送——“谢氏集团总裁与陆氏二公子隐婚五年曝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