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楼是京城邺安三大酒楼之一。
来往客人皆是非富即贵。
纪兰卿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,因此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。
“公子留步。”一名身着锦缎袒领短襦,肩披金丝半臂的女子拦住了纪兰卿二人。
那女子忽然弯着腰凑近纪兰卿,脸上始终挂着一个妩媚的微笑。
她伸出一只莹白柔软的手,作势要抚上纪兰卿的面颊:“公子好容颜。”
她的声音似三月春莺,婉转动听。
身后的春生及时将那只手抓住了,他喝道:“做什么呢?我们家公子也是你能随便触碰的。”
女子露出一个颇为受伤的眼神,收回了自己的手:“奴家姝色,头一回见公子,按理来说,咱们明月楼是不接待新客的。”
说着,姝色又朝纪兰卿抛了几个媚眼,整个人又要往纪兰卿身上倒去:“奴家见公子生得一副好皮囊,若是公子愿意同奴家......”
她媚眼如丝,一双柔荑挂在纪兰卿脖子上,含情脉脉地望着纪兰卿:“奴家也可为公子破个例。”
纪兰卿还从未被女子如此投怀送抱过,起先倒还真有些无措。
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。
偌大一家酒楼,不接待新客?
四皇子常年来这里与人私会?
前世李之璘瞒着她的事倒还挺多的。
倒是有意思的很。
她本来还想多问两句话,没想到一个人忽然自身后撞了她一下。
各种药材的苦涩味钻进她的鼻腔。
她下意识掏出袖中的折扇,从侧边挡住了自己的脸。
尽管她特意垫高了自己的靴子,在谢云濯面前仍然显得有些矮小。
谢云濯似乎并没有认出她,她只感觉到头顶那束目光转瞬即逝,一声冷淡的“抱歉”从自己的头顶飘过去。
纪兰卿大松一口气,正收回折扇,那已经离开的背影忽然又转过了身。
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纪兰卿脸上,眸光幽深。
纪兰卿有些心虚。
谢云濯不动声色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,随后皱了皱眉头,转身又离开了。
纪兰卿提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。
她特意用脂粉在脸上做了一些小小的变动,在视觉上改变了自己的面部轮廓,又垫高了自己穿的靴子,常人定是认不出她是一名女子。
比如眼前这名叫姝色的女子,还锲而不舍地在给自己抛媚眼。
她后退几步,与姝色之间留出一段安全距离。
纪兰卿风度翩翩地打开手中折扇,抬起头颅,给春生递了个眼神。
春生连忙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,递到了姝色手中:“我家公子是从南边泫城而来,对邺安的繁华盛景倾心不已,听闻这明月楼有邺安最醉人的佳酿,便慕名而来。”
“还望姑娘行个方便。”
姝色撩了撩额角的头发,一转刚刚的谄媚,翻了个白眼无语道:“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。美人不比美酒香吗?”
她掂量掂量手中的钱袋子,眸光一转,笑道:“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,公子出手如此阔绰,奴家自然也没理由难为公子。”
“公子这边请。”姝色弯腰指路。
眼瞅着姝色要将她们带到普通的散座大堂,纪兰卿急了。
一楼二楼泾渭分明,若真是在一楼坐下了,还如何去寻那柳玉莺。
她清了清嗓子,故意压低了声音:“本公子最烦人多,,还请姑娘给本公子寻个雅座。”
姝色表情有些为难:“二楼雅间常年都是被别家达官贵人常年预订的,奴家也不好逾矩,实在是没位置了。”
“公子放心,奴家定不会亏待公子的。美酒美食皆是顶级。”
纪兰卿黑着脸停在原地。
春生适时追问道:“这大堂如此喧闹,简直是毁了我们公子的雅兴!”
“哎。”姝色急了,“公子莫气。若说雅间,这二楼当真是还有一件流动的雅间。只是这间房前几日被鲁莽的客人给砸毁了,如今布置还比较简单......”
“无碍,带我上楼吧。”
二人跟着姝色上了楼,进了雅间。
“公子稍等,奴家这就派人传菜。”她问道,“公子可需要安排歌舞?”
纪兰卿摆了摆手,已经无心跟姝色交流了,她现在只想着去柳玉莺那儿偷听墙角,看看他们二人是如何背着自己勾搭在一起的。
姝色笑意盈盈地退出门外,待关上门后,神色一变。
她步履匆匆地走到尽头的厢房前,敲了三下门。
门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:“进来。”
姝色进门后便跪在地上,禀报道:“大人,今日有位可疑的公子进了明月楼。”
“他说他自南边泫城而来,可据说我所知,那泫城沿海,日照毒辣,寻常人定不会像他那般肤色白皙。”
“我查了他身上,也并无进城文书,不像是邺安城外的人。”
屏风后面许久没传来动静,姝色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。
不料忽然一阵猛劲的风自屏风后面传来,直接将姝色掀翻在地上。
“谁许你抬头的?”
姝色颤巍巍地重新跪好,求饶道:“大人,我错了。”
“我怕那公子是官家那边派来暗查我们的。”
“今日那宫中的大皇子和四皇子也来了明月楼。”
屏风后的人冷笑一声:“两个废物,有何可惧的?”
“至于你说的那人,你直接暗中盯着便是,若有异样......”
屏风后的人没再说话,可姝色也懂了那未尽的话语中藏着的杀机。
她深吸一口气,忍着腹痛,退出了房间。
待姝色离开后,屏风后又传出另外一道声音:“不愧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夜王,手段如此狠辣。”
夜王一口饮尽杯中酒水,大声笑道:“比不上王爷做事干脆利落。”
“跑船的那批人,王爷说弃便弃了,折了我好几个弟兄。”
李之璘攥紧手中的酒杯,知道这人是来跟自己秋后算账了。
“他们自己做事留下了把柄,我若不狠心,你觉得这明月楼能保住吗?本王苦心图谋的事业能保住吗?”
“你放心,我允诺给你的权力地位,待到本王成功那一天,一分都不会少了你的。”
酒杯被他徒手捏碎:“只要我娶了纪家的那个傻子小姐,我们的图谋,也可以摆在明面上了。”
“这暗无天日的隐忍,我已经受够了。”
渣男夺我凤位?重生后我携死对头踹他下皇位全文免费阅读 纪兰卿谢云濯目录